金永祥谈兰州自来水项目溢价之争

大岳咨询有限公司 金永祥

　　中国水网9月11日头条栏目曾经刊发过一篇题目为《自来水公司改制工作中的公众利益问题》的文章，大岳咨询有限公司金永祥总经理在文中对有关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今天刊发的文章原题为《谈兰州自来水公司改制招商项目溢价之争》，作为兰州项目的政府方顾问，金永祥先生在文章里比较详细地介绍了项目的一些情况，刊发此文意在使业内人士了解更多信息，也欢迎大家进行讨论。

　　7月30日国家商务部批准了兰州自来水公司改制招商项目，自1月18日该项目草签之后的溢价争论暂告一段落。作为项目顾问，大岳咨询公司就当时有关溢价之争中的一些问题谈些看法。
　　大岳公司是被动卷入这场争论的。本来溢价是投资人之间的事，是投资人之间竞争的结果。大岳作为政府的顾问，其使命是按照行业特点设计科学合理的交易结构、起草能够保证招商工作顺畅进行的项目文件、为投资人竞争项目搭建一个理想的平台、尽最大努力促使竞争公平和公正。大岳从来不刻意强调项目溢价，只是希望自己完成的项目在充分竞争的前提下由市场定价，市场竞争的结果有时可能是折价。中法水务的巢光辉先生曾高度评价过兰州项目的招商文件，在2007年水行业新年联谊会上大岳提出威立雅是通过竞争取得项目的，不存在政府暗箱操做问题，否则他们不会报那么高的价格，中法的代表也表示认同。在项目看来一帆风顺时，市场突然掀起了一场关于溢价的大讨论。讨论是正常的，但如果这种讨论走偏将不可避免地对中央政府审批项目和各地政府认识供水改制工作产生影响，因此，大岳不得不介入了这场讨论，希望从一个中立的角度反应项目真实情况（由于项目在审批之中有些观点当时不便公开），参与讨论也是对项目运作成果的一种保护措施。大岳对个别业内人士的有些观点持反对的态度，也有人反对大岳的观点，这些都属于君子之争，大家争论的目的都是为了水务行业改制工作能健康发展。
　　兰州水司项目到底溢多少呢？有人说400%，有人说300%，我们不清楚他们的算法是什么，但我们相信很少有人认真考虑过传闻的算法和出处。根据我们的理解，溢价=（投资人的出资额／投资人获得的资产净值─1）×100%。在兰州项目中，威立雅的投资额为17.1亿元。兰州水司改制后企业的净资产为28.0亿元（8.5亿元+10.0亿元+9.5亿元），其中8.5亿元为改制前企业的净资产（水司17亿元总资产减去8.5亿元公司负债），10.0亿元为通过改制企业增加的净资产，9.5亿元为土地使用权，这些数字在媒体上已经很多次被提起。威立雅在改制后的企业中占45%的股权，其资产净值应为12.65亿元，（若不计土地使用权其净值为8.37亿元，但我们认为计算土地使用权更合理些，因为政府采取划拨方式提供土地并未影响土地的使用价值）。以此计算威立雅报价的溢价为35%（不计土地使用权则为104%）。且不论这种溢价水平的合理性，这种溢价水平远远低于很多市场人士的猜测值。
　　兰州水司改制是否会增加市民负担呢？从改制过程中兰州市政府为项目提供划拨用地的决策看得出，兰州市政府不希望改制增加市民负担。尽管有不同观点，我们认为35%的溢价水平是可以接受的。通过改制提高水司经营效率是改制的基本目的，目前我们至少应该假设威立雅公司入股后，通过转换经营机制，企业经营效率会有一个稳步提升的过程，否则改革的必要性就不存在了，国有公用企业的问题也无法解决了。我们相信，水司改制后在水价基本合理的前提下，公众利益会在以下两个方面得到保证：第一，供水服务质量会有所提高，新的水务公司必须履行项目合同中有关供水服务的义务；第二，供水设施的建设会充足而及时，改制已经为企业留足的发展资金是完成这项工作的重要保障。
　　如何看待威立雅与其他投标人之间的报价差别呢？几家投标人之间报价差别很大是事实，但我们认为这种报价与项目是否（按上述方法计算的）溢价没有太大关系。我们理解，投资人的报价主要取决于其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后对企业价值的评估值。象兰州自来水这样的公司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对其进行评估需要的投入是较大的。由于不同投资人对企业未来各种因素的预期不同，评估结果出现较大差异是正常的，不存在谁对谁错的问题。也许投资人之间应该多进行一些交流，对影响市场预测的重要因素（起码是价值评估方法）有个共识，会有助于缩小投标人之间的报价。但消除报价差别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企业价值评估因素外，不同投标人还会有其它考虑，比如该项目对特定投资人的重要程度等。如果有投资人认为某项目对其在中国市场上的整体战略十分重要，那么其投标报价就会很进取。有几位记者曾问我某投标人是否有战略考虑，“商场如战场”，我们认为投标人投标时有战略考虑是一件好事，也是正常的经营行为，相反如果投标人在做决策时没有从自身的战略出发到应该反思，因此，我们相信所有投标人投标时都是有战略考虑的，只是战略不同罢了。
　　那么兰州水司溢价是否会影响中国水务市场改革呢？我们认为不会的。几年前，当大岳咨询公司完成合肥王小郢污水项目时市场上对溢价的讨论同样热烈，甚至今天仍有人会提起。实践证明，王小郢项目运转得很好，其溢价并没有影响污水行业市场化改革进程。尽管国内很多地方政府到合肥考察了王小郢项目，但没有一家政府因为溢价达不到王小郢项目水平就停止污水项目的改革。城市供水改革也一样，每一个供水改制项目都是独一无二的，其价值是本身特点和政府给定的条件决定的，不能够以是否达到兰州的溢价水平为标准来决定是否进行改革。出于对恶性竞争的担心，有的投资人提出不陪某投资人玩了，市场进出是很正常的，前几年也有投资公司离开了中国水务市场，但我们认为这种观点并不是十分明智的，也不符合其自身利益。任一投标人报价中的溢价只有两种可能，合理的或不合理的。若其溢价是合理的，那么其他投标人只能承认市场行情，寻找自身的原因，改善竞争策略，否则就会被动挨打，被迫地退出竞争；若其溢价是不合理的则一定是不可持续的，这种溢价吓不走所有有智慧的投资人，作为竞争者只要投几百万元不断参加竞标就可以打败对手。当然，避免恶性竞争事件的发生是水务市场有关各方面临的共同课题，但竞争将是水务改革不可改变的大趋势，谁不参加竞争谁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供水行业是否进行改革主要取决于政府的决策，只要政府想推进改革，对投资人就意味着机遇，就会不断有新的投资人加入，改革就不会停止。
　　实际上，兰州水司改制的闪光之处并不在于溢价，而在于通过改制解决了水司企业发展问题、提高了企业经营效率。人们之所以对溢价争来争去，主要是看到了威立雅投入了17.1亿元之巨，但这个数字背后的10亿元企业发展资金（该资金不是或有的，两三年内必须到帐）和35%的溢价水平才真正反应了项目运作的成果。给企业留10亿元资金是中国水务改革的破天荒之举，为企业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体现了政府提出的水司改制是为了发展的主导思想，也完全符合社会投资人的利益。35%的溢价是不附任何水量、水价保证条件的，这就要求改制后的企业不断提高运营效率，否则会使投资人出现亏损。同时，35%的溢价水平也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补偿的。另外，兰州水司改制达到了政府、企业、职工、公众和社会投资人共赢的局面，有的人士对此提出质疑问谁是输家，这好像美国人总想找假想敌，没有输家不正说明这个项目运作得还不错吗？任何改制项目的成功都是精心策划和规范运作的结果，需要有科学且有远见的指导思想、切实可行的运作策略与技巧以及优秀的专业化运作团队，兰州水司改制在这方面的作法是值得兄弟城市水司改制时借鉴的。

　　（声明：本文观点不代表兰州市政府和中国水网，仅代表大岳咨询公司。出于保密原因，文中数字有些偏差但不影响分析结果。）

编辑：全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