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十三五的1400亿农村污水处理市场，能否柳暗花明？

在5月27日由E20环境平台主办的2016（第二届）环境施治论坛中，E20环境平台高级合伙人、E20研究院执行院长薛涛提到，目前农村污水市场在快速升温的同时，也存在着种种不甚明朗的细节问题。不清晰的业务模式何时明确？排放标准如何合理确定？谁来监管？管谁要钱？……面对系列问题，薛涛从需求侧、交易侧、供给侧三维框架出发，结合技术、商业模式、市场空间等因素，对如何找到农村污水治理的破茧之路作出了思考。

以下内容根据薛涛发言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我今天的演讲题目是“走出百慕大”。目前的农村污水治理市场有很多不明朗的地方，就像我们没有探究清楚的“死亡三角百慕大”。大的方向来看，商业模式很难清晰，本质上没钱，因为农村污水是没法收费的，这就只能靠财政；在此背景下，未来维护运营、监管维护方面的安全稳定性，以及PPP模式的保障性，都很令人担心。农村污水治理是分散好还是集中好？应该采用什么排放标准,到底磷要不要去除？这些应用在不同季节、不同规模、不同地域环境方面，都有所不同,都需要重新讨论。处理过程中，标准的不确定也影响着项目的推进。上述的问题都让大家很困惑。

同时我也相信，农村污水项目在近几年将会是一个高峰，如同七八年前讨论污泥问题一样。在高速发展、高速建设的这段时间里，农村污水处理市场会暴露出来一些问题，也会遗留很多问题，需要在座的包括企业、学者、政府官员都在共同解决，让这个领域的环境治理效果逐步变好。

我的报告大概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揭榜。我们做了农村污水市场的第一次评选，看看企业在现在的快车跑道上，谁跑第一，我相信市场是检验企业最好的准则，而不是主管部门发布的某个导则或者某个先进技术目录。第二部分，E20研究院通过来自有关部委和自身积累的多方大数据，做了详细的分析，显示了目前的一些问题、部分成绩，以及未来的商机。最后，还会回到如何走出百慕大的思考。

一、榜单

目前，我国农村污水治理总规模达到一万吨以上，有很多企业刚刚参与，业绩不高。在污水处理总规模榜中，最高桑德国际，第二碧水源，第三宁波正清环保。这个总榜单中的规模既包含了运营也包含了设备销售模式的占有率，但扣除了重复计算。

第二个榜单单指运营，我们很看重未来运营服务占有情况，运营规模也代表企业的一种能力。

第三个榜单是设备设施的市场占有率，有可能是别人运营，有可能自己运营。

今年的农村污水处理成绩单如图所示。明年我们再看看，在火热的市场上会是什么样的局面，祝愿在座的企业做出好的成绩。

二、三维框架分析之农村污水治理

首先从需求侧来看，我们能感觉到，从去年开始，不管农村垃圾还是农村污水都得到了高度的重视。如在水十条中有一个目标任务，2020年，新增完成环境综合整治的建制村13万个；在“十三五”规划纲要中，明确要求开展生态文明示范村镇建设行动和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整治行动。

标准体系方面，国家层面制定一个标准非常困难，从E20评选以及建设部、环保部数据来看，在没有标准的情况下，大家大多参考市政标准：在10吨以上的农村污水项目中，有45.78%项目是直接套用市政执行标准，还有27%套用一级B，明确发文的地方标准只占26%。十吨以下的项目中，情况更严重。

其次，从交易侧来看，可以看到在去一年内，很多金融手段结合PPP直接用在了农村污水市场上。如农发行贷款，期限有20年，可以用政府购买服务的长期政府支付信用来质押。这种政策性贷款在推动PPP的落地，对企业尤其是民企更是雪中送炭，尽管一些具体细节有待观察，比如在申请中是不是民企和国企一个待遇？但是我相信政策制定的初衷是让所有的社会资本平等竞争，来参与农村的市场。金融手段之外，体制上也出现了一定的创新。比如重庆环保的第一支环保产业股权投资基金。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交易侧困难之处根本在于无付费机制。目前中央部委正想制定付费机制建设方案，基本原则是中央财政加地方财政加老百姓的收取费用。但是从农村现状来看，这样的一个方案中最后一项想落地很难。因为农村污水不像污水处理厂那样有收费机制保障，我们的农村项目PPP模式的根本是借钱，资金来源本质还是靠财政，即来自税收的支撑。社会资本占大头，政府平台公司出一点，建立项目公司，用项目协议付费权去质押获得农发行的贷款，这是比较流行的PPP模式。

最后说说供给侧。国家安排有直接支持项目建设的专项资金，这种资金绝大部分走的环保系统。环保系统多年在农村环境整治里获得财政部的资金支持，每年大概60亿打到部分省份项目上。一般来说中部省份获得的会比较多，相对沿海省份更多要靠自己。比如江苏的情况，国家资金很少，省里也只是帮解决贷款的通道，还是要靠地级市、县去自筹。当然，尽管如此，中央资金确实为我们建设提供了帮助，也带来了这几年的农村污水的高速发展。

三、1400亿的市场空间

在建制镇规模上，污水处理厂发展快，这是2007年到2015年的情况。

第二，管网建设不足，污水处理设施很容易出现“建而不用”、“晒太阳”。现在项目很多是通过省财政和高级财政补助方式形成，这种政策性基金方式会容易带来这种倾向，就是我们先把设施干好了，管网慢慢筹钱再来干。

第三，乡、建制镇分散装置对比，乡污水处理分散装置发展快，这是从市场验证的。

第四乡污水分散装置暗渠配套不足，乡分散装置暗渠建设基本停滞。情况类似镇里的管网建设情况，制约了设施的运行率的提高。

从建制镇污水处理厂、分散装置平均处理能力来看，分散装置的平均处理能力不断提高，也验证了在座各家企业的研发方向。

在乡污水处理厂、分散装置平均处理能力上，污水处理厂在乡层面平均处理能力基本没有变化，但是装置这块的单体处理能力在上涨。

我们再看一下市场的空间，包括建设投资和五年内的运营维护费用。在建制镇污水处理市场空间，根据我们的计算，2015年是1992万吨污水处理设施，2020年应该到3千万和2千万的规模，“十三五”期间，建制镇污水处理市场空间将超过一千亿。

第二，乡级污水处理，很多乡在并购中成了镇，“十三五”期间乡污水处理市场空间活将达到10亿。

第三，村级污水处理。我们通过人口来计算发现，很多村在空心化，人口正在下降，按照这个趋势来估算，我们整个处理率从10%提高到35%，“十三五”期间，村污水处理市场空间将达到400亿。

所以“十三五”期间，农村污水处理市场空间从建设加上五年运营费总共在1400亿。

四、处理技术分布

从市场来看处理技术的分布。十吨以上集中的项目，传统活性污泥和生物接触氧化还是主要的，各占三分之一。十吨以下分散的项目中，生物氧化占58%。

关于技术分类的名称，几个部委用的不太一样，但建设部和环保部一样，这是用的是环保部数据。

五、PPP范畴商业模式分析

根据我们评选数据分析，在十吨以上集中运营污水处理设施中，社会资本参与达到76%，在十吨以下政府部门运营占97%。（由于参评的企业中很多是社会资本，因此该比例高于实际情况，实际更有意义的，是看不同规模下政府部门运营的比例的区别）。

我们用比较简单的手法来归类，商业模式第一政府出钱委托企业运营，第二直接企业投资运营，第三政府出钱，建完了交付给政府，第四你垫钱，三到五年回购再交给你，第五PPP。42%采用了BOT，43%采用了类EPC+O的方式，类BT+O的模式只有1%，6%采用了EPC，8%采用了PPP。

在以上商业模式中，主流商业模式正趋向于区域打捆PPP。PPP项目在不断增加，不仅限于农村生活污水还是垃圾。一些大型企业跟地方政府大包大揽。我们看到区域打捆中有两种，第一是区域污水治理打捆，第二把农村环境综合治理打捆，第一类打包的是地域范围，第二类打包的是领域。

六、竞争格局

最后谈到按地域分布的竞争格局，据不完全统计，我们尽力做到详细的情况，在各地每个省占据优势的企业名单，大概是这样的。这是去年的数据，很多地方的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七、农水百慕大三大制约和平衡

农村污水治理领域所面临的百慕大的局面，核心是在面对三个方面的制约，如何在确定技术路线和管理模式等方面寻求这三个方面找到内在矛盾的平衡点，是未来切实做好农村污水的唯一途径。

第一，经济能力制约。这会使技术选择变的非常复杂，尤其在农村这类欠发达区域追求性价比，这就变成了政府更重的一个考量。

第二，管理能力制约。本身我们乡镇村的政府管理能力就弱于大型城市，在农村既也没有大型的排水集团，也没有水务局进行管理。再加上农村分散和文化水平低等用户特点，管理能力制约肯定是在商业模式选择和技术选择时需重要面对的障碍。

第三，地域情况差别大。不同地区情况不一样，用同样的标准要求，必然会带来很多浪费。地方容量不一样，有没有必要花这么钱做最高标准？地域差别大，在选择农村污水处理技术、运营、投资等多方面都会带来困扰，也给政府统筹管理带来挑战。

对此，我们给出了一些建议：政策标准应该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农村管理应该考虑可执行性；最后，我们认为，一村一世界，走出百慕大，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是我的发言，谢谢各位。

编辑：李艳茹